嗯…主周喻周吧,其余杂食√

© Ash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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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花】逝(下)

       


  这一觉张佳乐睡的并不舒服,间断着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,直到他听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,瞬间便被拽入了最深层的梦境。

 

  那是孙哲平的声音,很近,像是就在拽着他耳朵在旁边喊一般,震得张佳乐整个脑子都在荡着那声音,可偏偏就是一星半点都听不懂。

 

  张佳乐挣扎了一下,却感觉不到身体有移动。

 

  这是梦。他笃定。

 

  这种感觉很不好,张佳乐努力深呼吸,将气息放的平缓下来。要怎么摆脱梦境他不是没学过,可这并不代表有用,像是拉锯战,与梦魇争夺身体所属。

 

  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抗争,那声音也变得平缓了下来。少了急躁,少了吵闹,就像是恋人的耳语一般,在充满安抚之意的声音中,张佳乐慢慢安静下来,被拽入了更深的梦境中。

 

  或许这并不是一个梦,张佳乐也有些迟疑,这个地方给他的感觉太过熟悉,他却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见过。

 

  这是一片树林,一片寂静的可怕的树林。阳光自树荫间散落下来,连半分暖意都无法带来,张佳乐试探的向前走了几步,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。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踩碎树叶,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,就像,这个森林都是死的一般。

 

  这想法一出,张佳乐背后更是发毛,迅速靠在一棵树上环视了一圈,没看到任何“生”的动静,亦无法安心下来。牙齿咬着右手手套拽下,搭在左腕部,熟悉的跳动透过指尖传入,张佳乐才慢慢放松了绷紧的身体。

 

  只是这么一下慌神,眼前的景物像是过了一遍水波般,猛地荡开,而后,便是浸满整个鼻腔的血腥味。有一瞬间张佳乐几乎以为自己是掉入了血坛,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已经猛的坐起了身。

 

  月光映着飘落在地上的毛巾,散落的血花红的刺眼。被呛着的感觉还未完全消失,张佳乐又大口的喘了几下,才烦躁的单手捏着鼻子去桌边拿卫生纸。

 

  确实是太热了。

 

  翻了几下也没找着纸,张佳乐更加烦躁,索性直接从地上捡起毛巾出了门。已经过了熄灯的点了,整个基地就没几个地是亮着的,也就寂静的可怕。

 

  张佳乐就着水管简单的清理了一下,没费什么力,血就止住了,张佳乐也懒得再去管那沾了血的毛巾,随手洗了几下就搭在走廊的绳子上。

 

  再回去的时候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,张佳乐才发现不对之处。再怎么,野战军也都是部队中顶尖的存在,只一个小队的任务,停机坪所余的飞机只手便能数清,这也太奇怪了。

 

  不知怎么的,张佳乐就想起那半梦半醒间孙哲平那重复不断的声音,动作只是顿了一下,跟着晃了晃还有些发晕的脑袋,将那归为了被雪藏的委屈。

 

  宿舍内的血腥味还没散完全,张佳乐总觉得不太舒服,像是有什么就梗在喉咙深处一般,格外难受。

 

  张佳乐索性就又躺了回去。

 

  大半个下午都是在睡梦中度过,张佳乐以为自己得醒很久,可趟下没几分钟,大脑就又开始混混沌沌的,像是被拽入了一片黑暗,还不等张佳乐反应,梦接着又来了。

 

  像是预感一般,张佳乐瞬间便判断出和上一个梦境的时间是接轨的,还是在那片树林里,先是画面,而后慢慢动起来,再慢慢,有了声音。

 

  像是一场刚拉开帷幕的电影。

 

  张佳乐下意识的回头,跟着就清晰的从人群中挑出了孙哲平,至少是他认为的孙哲平。大脑中有个声音再告诉他不要再看下去,可他控制不了自己,就这么眼睁睁的看到炸弹在身边炸开。那一瞬间,张佳乐错觉他就在现场一般。

 

  耳朵嗡鸣着,身边所有的声音都被这疯狂的嗡鸣一一剔除,他开始拼命的向孙哲平身边跑,一步、两步……两人间的距离却无丝毫靠近。

 

  无法靠近,无法触碰任何,无法嘶吼出声。

 

  良久,张佳乐睁开眼睛,手掌抚过脸上一片冰凉,躺了许久才起身。

 

  这种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感觉太差了,张佳乐都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,许是下午看着孙哲平写遗书,才会做这什劳子不着边际的梦。

 

  张佳乐又揉了两下脸,踢踢踢踏打算去盥洗室洗一把,打开门才发现营地里灯光大作。

 

  张佳乐愣了一下,连衣服都没有回去换,快速跑下楼。这一瞬间,就像是噩梦突然转到了现实,飞机的轰鸣慢慢就和那爆炸后的嗡鸣声重合了。张佳乐只想找到孙哲平,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,他也能安心下来。

 

  没有,没有…没有!

 

  张佳乐就站宿舍楼前,这是视野最好的地方,可他一直不曾看到孙哲平。即便孙哲平时小队队长,也不应该这么久还没下来,张佳乐越来越等不下去了,小跑着,打算上飞机找人,却几乎和驾驶员撞个满怀。

 

  孙哲平不在。

 

  张佳乐一愣,大脑像是罢工了一般,他也不想去管,转身三步并两步跑向指挥楼,喘着粗气推开门。什么部队礼仪,什么尊重上级,一切的一切都被张佳乐抛之脑后。

 

  指挥大厅里只有几人,听到门声看过来,话语都是停住了。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,张佳乐什么都问不出来,直到小队副队穿着那件还带着血迹的作战服站定在张佳乐身边,而后,敬礼。

 

  大抵是肌肉习惯,没有等张佳乐反应,右手已经举在脑侧。张佳乐没有去看他,也没有放下手,似乎这样就可以不用去接被递过来的东西。

 

  是张佳乐有的东西,也是张佳乐一次都不曾用过的东西,张佳乐就这么愣愣的站着,到眼泪掉下来,模糊了世界。

 

  一张纸被摆在面前,字丑丑的,张佳乐一眼就认出来,他不想看,任何一个字他都不想看。唯一清明的世界,只有信纸最后的四个字。

 

  很喜欢你。

 

“张佳乐,很久了,我一直想问,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?这做为遗书交上去,算不算公开表白?张佳乐,我喜欢你,很喜欢你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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